尋食X繁殖X循環不息《洄游》──
2018-04-23
2003年,澳門賭權開放,經濟逐漸起飛,很多雙職家庭需要傭工照顧孩子,於是隨之而來的,大量的外傭湧入。據悉,至今本澳已達二點五萬人外傭。小城實驗劇團創作的紀錄劇場《洄游》,透過田野調查及拍攝紀錄片等,深入探討一個國家的輸出家傭政策,正正影響著一代又一代人,同時亦思考本澳社會的家庭結構變化。
小城實驗劇團以印傭為題,將於五月帶來紀錄劇場《洄游》,這已是連續三年舉辦相關演出。導演及文本創作黃詠芝提及,即使一切也是回到初衷,她們總是予人社會地位低、說話嘈吵、偷錢、不醒目、手腳不乾淨等負面印象。她們不起眼,儘管她們經常與我們擦身而過。
「當下的澳門雙職家庭每每皆是,家中擔任照顧者的角色大多是外傭,聽聞一位媽媽謂:『照顧家庭不是我的專業,其工作才是專業。』」她說道:「我身邊的朋友,逾半數會請工人,她們是有你家鎖匙的人,可以自由進出你的家門,我們卻從不了解過她們,也從不把她們當成家人。」今次演出是由社會現象開始,思考如果沒有這班外傭,我們的生活又會變成怎麼樣?相信這也是很好機會思考本澳社會的家庭結構變化。
用「洄游」象徵飄洋過海的傭工們
黃詠芝談及,基於印尼的政治狀況,前朝官僚貪污問題嚴重,令經濟一蹶不振,致使基建落後、影響教育民生,令窮人很多,印尼人開始走入外傭行列,他們紛紛外出工作。
是次演出名為《洄游》,劇名的由來是包含一種象徵意義。她指出,魚類在遷徙過程中,有種週期性行為叫洄游。一群魚大規模外出尋食,離開自己的原生地,經過一些日子,又會回到原生地產卵,然後就是一直重覆著,彷彿沒有完結的一天。外傭也是如此,她們希望提升家庭生活質素,供養父母之餘,亦可讓下一代得到更好的教育,但下一代人即使教育水平提升了,仍然會外出做傭工,這個行為亦彷彿在循環不息。
而印傭自此如魚外出覓食,因為國家政治經濟因素以及個人的家庭壓力他們受著身份限制。她解釋道,如果他們生於農民家庭,便是一生農民,很難轉換行業;而漁民在休漁期期間亦不得從事其他職業,只能變賣家當維生。國家的制度對人民生活是一種掣肘,是國民持續貧窮的原因。
「有時太近的事物會看不清,為什麼社會上會有女傭的出現?」黃詠芝問道,基於外傭是社會忽略的一群,故持續舉辦相關議題的演出,黃詠芝仍然希望她們可以站在舞台上,讓她們被看見。她續指,以往是探討她們的鄉愁情懷,以及留在她們的身體記憶,今年則是探討關於三代人的故事,思考一個國家的輸出家傭政策,如何改變三代人?這裡牽涉權益問題。
與以往之不同
在表達形式上,監製梁嘉慧指,「紀錄劇場」亦是今次演出的一個突破點,這表演形式近年在歐洲較為盛行,重點是貼近社會現況,單看「紀錄」這兩個字,紀錄了人民、社會,可以看到更為在地性的一面。是次演出包含了紀錄片的部分,早前該團隊做了一個田野調查,一行遠赴印尼考察20天,拍了很多當地居民的生活片段,當中包括採訪三個傭工家庭。以往我們對印傭的了解,多集中在她們的工作上,對於她們的背景、成長環境全不知情,今次是個很好的機會了解他們生活日常。
有關紀錄影像設計方面,設計師林鍵均指出,拍攝紀錄片工作,跟自己的專業很近。有關今次創作有趣的地方是,不止是拍紀錄片這麼簡單,影片要與演員之間產生互動,在創作過程中,亦需要花心思考量。而在創作風格上並沒有詩意的部分,亦與消費主義無關, 因這都予人距離感,認為所製成的紀錄片會帶著既粗糙又原始的質感。他提到,例如會在片段中展示一張印傭的全家福,相片中所有家庭成員都在,唯獨受訪的印傭不在,相信這當中已經隱喻了一些意味。
另,談及與前兩次演出之不同,黃詠芝指出,以往兩次演出,都屬於社區藝術計劃,面向的受眾來自社區,規模較小,觀眾可以近距離欣賞演出,今次則成了藝術節劇目之一,規模比以往大,表演場地移師至室內空間,那種觀演的關係好強烈,形容今次演出是項挑戰。
在內容上,是次包含了舞蹈、錄像元素,亦會讓演員用印尼話表達,期望她們可用最自然的狀態地表達自己。她又提到演出作品中亦包含了隱喻,如加入集體遊戲的部分,,用看似輕鬆的手法隱喻政治的壓迫。亦會邀請其中一名演員的母親及子女到澳門,三代人一起同台演出。
紀錄劇場《洄游》
第二十九屆澳門藝術節節目
演出日期:5月5日至6日20:00
5月6日15:00(加場)
地址:舊法院大樓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