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川，靜靜地祭奠

【中新社北川五月十一日電】(中新社記者張子揚)連續陰沉了多日的北川老縣城，十一日上午漸漸放晴。陽光照射到這座曾因地震而支離破碎的小城。 三年過去了，當初的撕心裂肺、山崩地陷已趨於平靜。一道鐵門將北川老縣城內外隔離開來，門內的世界安息著上萬名逝者。 十日至十二日，是這場大地震的公祭日。很多失去親人的災民來到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帶上黃菊花、冥幣、鞭炮，也有帶著逝去孩子喜歡的玩具，安靜地祭奠。 在廢棄的北川大酒店門前，一位久久不願離去的婦女默默悼念著罹難的妹妹和妹夫，『每逢重要日子都會來這裡看看，想想她，跟她說幾句知心話。但眼淚已經哭幹，流不出來了。』 前來悼念的人很多，但整個老北川縣城內卻顯得很靜。 偶然間，能聽到祭奠者的抽泣聲。在北川中學門前，不少家長來看望再也見不到的孩子。一位失去妻子和女兒的中年男子說，『三年前的今天，娃娃還要我送她去上學，但我說忙，中學生，應該獨立了。沒想到，這是女兒最後一個要求……』 心中的悲痛與自責，讓這個中年男人眼中噙滿淚水。他強忍著難過說，『孩子生前很喜歡鴿子，也許她現在已經變成了小鳥，在天空自由飛翔。我不應該再這麼多慮了……』 曲山小學校門前，這個老縣城裏曾經最繁華的地帶，電線桿上豎著的——『內有學生出入，請車輛慢行』還清晰可見。如今，再也沒有車輛從這裡經過。 兩年前，國家做出了北川老縣城原址保護的決定。因考慮到安全因素，如今部分建築已被圍起。 執勤的警員見到祭奠者跨越欄杆走入廢墟祭奠，他們會上前溫和地勸離，『主要擔心損毀的建築塌下來將人砸傷，另外也希望不要再去打擾那些沉睡的逝者。』一位年輕的武警戰士解釋說。 城外，接近中午時，兜售各種羌族紀念品的小販越來越多，銷售冥幣、紙質的金元寶的販賣者生意最好。 在二十三公里之外，新北川已在一片荒河灘上奇跡般地拔地而起。不少人在與記者交談時都會說一句話，『留下一條命，已經算幸運了。無論未來的日子怎麼樣，總是要過下去』。但也對這座新城的生活有各種各樣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