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緊自由行 重建澳人生活品質

中國在2003年正式開放港澳自由行，正所謂「十年人事幾番新」，今天澳門已經完全擺脫主權移交前的低迷景氣，源源不絕的大陸旅客帶動活絡的市場氣氛，新春期間更顯而易見，小城到處人頭湧湧，新馬路一帶更成為旅客「血拼」(Shopping)的主戰場。澳門在中國的「祝福」下，搖身一變成為國際賭城，急速經濟發展的背後，人們有感生活品質節節下降，開始思考到底澳門的城市承載力是否已經「爆煲」。

大年初三晚上，警方在關閘口岸使出渾身解數，才得以擺平這前所未見的混亂景象，避免發生人踩人慘劇。事件發生後，旅遊局局長文綺華再次強調，澳門仍有能力把旅客接待好，她在去年亦曾表示澳門的承載力「未到頂」、「澳門的極限承載能力為2900萬人次」。筆者對局方估算極限承載力的客觀、精確程度抱有很大疑問，事實上，數字是會說話的，數據顯示澳門每名居民年均接待48名旅客、酒店房間日均接待3名旅客、平均553人爭一部的士…數字客觀公正地反映出澳門的「爆煲」程度遠高於鄰近的香港，況且，去年來澳的旅客已超過2800萬人次，與局方聲稱的極限承載力只相差不足一百萬，文局長依舊氣定神閒，人肉錄音機式的唸唸有詞，「我相信…我深信…我們有能力…」如果澳門的旅遊配套有足夠能力應付大量客人，為何仍有中國旅客要在賭場過夜，甚至夜宿馬路邊？隨著廣珠城軌打通至珠海拱北，增加數以萬計旅客量，加上粵澳新通道「雷聲大雨點小」，旅遊局更應盡早針對即將面臨的危機作出應對，而不該以「個別事件」為由輕輕帶過，事關節慶期間出外旅遊，不快的混亂事件一件也嫌多。

中國自由行是來澳旅客的主體，其大規模壓境已令不少本地市民苦不堪言，也使人們重新思考澳門的城市定位，避免把旅客的快樂建築在市民的痛苦上。不過，旅遊局官員「見步行步」的心態確實令筆者擔憂，政府是否沒有能力甚至不願意為澳門人把關，忍住收緊自由行所帶來的經濟陣痛，重建澳門原有的生活品質，勇敢向北京提出有關建議？正如中聯辦主任白志健亦明言，「如果澳門自覺旅客承載力已超出極限，引起社會其他的不平衡，需要去收緊自由行的話，這方面中央會聽澳門的意見」，北京官員更指出政策與民意之間的落差源於缺乏民主諮詢，甚為罕見，特區官員更應「醒目少少」、加強維繫官民關係，多顧及本地人的親身感受，特別是與旅遊景點相鄰甚至重疊的社區居民，重新評估放任大量自由行來澳所造成的影響。若本地住房、交通、零售供應等軟硬件配套一天未獲完善，即使未來實施珠澳一地兩檢或廿四小時通關，大大紓緩通關壓力，也只會委屈了一眾專程來澳享受假日的旅客，無濟於事。「想不到來到澳門之後，感覺跟在大陸一樣，因為四方八面都是大陸同胞。」筆者從報章看到一位中國旅客如此回應記者提問，實在耐人尋味，澳門今後的旅遊政策大方向應該是「重質」而非「重量」，否則，澳門與「旅遊休閒」四字只會背道而馳，更遑論要打造什麼宜居城市。

   蘇嘉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