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報章為 第12419號

2020年04月13日

星期一

從「一本攝影書的誕生」

看攝影書的無限可能

2020-04-13

香港攝影師余偉建的攝影書內容,講述的是香港回歸20年來的故事

紀實攝影,探討生活的各種面貌

「一本攝影書的誕生」的展覽,介紹一些有趣的攝影出版

《100香港人自攝像》由不同層面的人士,拍攝一張最能代表自己的自拍照組成

近這十年,攝影書有種藝術品化的傾向,此本是楊德銘「罐頭書」

「一本攝影書的誕生」展覽在咖啡廳的二樓舉行

攝影書的出版可以有多少種玩法?在不少人的印象中,攝影書就是一本印了相片的書,就此而已。但其實一本攝影書的出版,由編輯、設計、印刷等,各個環節都可有無限創意,也有很多故事尚待發掘。澳門藝團「方言社」早前與在香港專營攝影及藝術書籍出版社Brownie Publishing合作,在一間咖啡店舉辦名為「一本攝影書的誕生」的展覽,介紹一些有趣的攝影出版。

「這展覽以香港攝影師為主。」方言社的成員Rusty和Alan介紹道。「這裡較着重的是攝影書的成品。我們就由Brownie Publishing 最開始到現在的攝影書展示出來。」「因為現時講攝影,很容易就是影了一張相就完了,放上social media作為發表平台。但這些發表平台其實有很多自己的限制。如要把自己的作品完整地呈現,做攝影書是其中一個很好的方法。」

玩味設計 更添意義

展覽在咖啡廳的二樓舉行。牆上貼有一些介紹、一些相片,咖啡廳的桌子上則放了不少攝影書,讓人隨意翻閱。攝影書以香港攝影師的作品為主,不少是紀實攝影,探討生活的各種面貌。一翻開,本本有驚喜。例如攝影師譚昌恆的《存在/不存在》看似有幾寸厚,但原來只有中間幾十頁是照片,厚的是海綿般的「書皮」,玩味十足。書中的相片則是城市中的平凡物件,例如殘舊的電風扇、破爛的電單車等。另一個亮點是此書邀得日本著名攝影評論家飯沢耕太郎寫序。

另一本,香港攝影師楊德銘(Paul Yeung)的《Yes Madam Sorry Ah Sir》則用一個透明膠袋盛着。膠袋上印有 “to be opened by authorized personnel only” (只能由獲授權人士打開),猶如一個證物袋子。

據展覽介紹,此書的設計師徐睿紳解釋:「警察,一個在社會上扮演着特殊功能的職業,在攝影師楊德銘獨有的幽默感鏡頭下,流露出未曾發掘的情慾、戲劇性、荒誕、嬉鬧。以一種『反蒐證』的立場,剝去了警察體制樹立的面具,記錄的同時也還原着警察也是『人』的觀點。書籍設計以『諧擬』的手法,將警察在蒐證工作使用的『證物袋』作為攝影書外包裝,並放大尺寸,袋中放入楊德銘『蒐證』後的攝影作品,隨着作品的放大處理,讓讀者在閱讀作品的同時,宛如還原並置身現場。」

Alan介紹:「楊德銘這本是一本很不傳統的攝影書,是他要求的。這較似一個創作的成品而不是一本罐頭書。近這十年,攝影書有種藝術品化的傾向,即攝影書可能本身就是一件作品,不是只將作品全展示出來,所以可能有些較特殊的做法,或較有趣的設計。」

「這也牽涉到所謂當代攝影的做法。」Rusty補充,「這年代做攝影師,一開始的概念是怎樣去把一張相變成一樣這麼特殊的東西,已不單單是影完一張相,就這樣結束。」「現在的人出版,為甚麼要做到咁奇怪,就可能是想拿回主導權:我的作品應該要以甚麼方式才可100%呈現。」「

故事在細節 帶出新想象

除了設計,展覽也有介紹有趣的編集與用心的印刷,例如《100香港人自攝像》。出版社當時從網絡上集資出版,並招募香港市民、藝術家、攝影師及不同層面的人士,拍攝一張最能代表自己的自拍照,「藉此進行有趣的攝影交流之餘,亦透過照片重新觀照這一代香港人。而最後獲選取出的100幀作品,在香港舉行展覽之餘,亦被結集成這本屬於香港人的攝影集。」

另一本也很有香港意義的,是香港攝影師余偉建的《HKG – 20th Anniversary Edition》,講述的是香港回歸20年來的故事。書中一些相片經過多次調校,其印刷效果才終獲得攝影師首肯,可謂非常用心。

方言社的成員Alan和Rusty表示,「罐頭書」的好處是不會有很異樣的設計,亦不會用特別的用紙,又或者用很稀有的專色,大約會知道出一本書的成本是多少,容易預算。另一方面,獨特的設計、編輯可以令一輯作品產生不一樣的意義。「外國一些top museum 也可以重新有一些當代的方式去展示一些以前的歷史照片。」「歷史上很多攝影師,例如阿傑特的相片,本身的動機是做單純的紀錄,但之後被一些藝術家重新去發掘他相片的潛能,令他的相片有另一種解讀方式。其實這個由攝影被發明之後,已經常發生。每個時代各有新潮的看法,所以很常見。外國一些top museum或當代藝術館也會拿一些很舊的歷史照片可能跟一些很新的artist 去合作,令整件事變成一件全新的事。」Rusty 說。

但類似這些的攝影書故事,在澳門都很少聽到。二人提到,澳門沒有專門出版攝影書的出版社,產業鏈的各部分相對外地而言亦不完善,也因為澳門的印刷廠不用靠印攝影書維生,所以一些用紙、顏色、訂裝等等選擇未必齊備,需要到外地處理。「例如一些精裝書穿線的脊位,在澳門做已很勉強,很多都會在內地做。如要做一些較特別的技術,如絲印等,或十幾種專色,做得到嗎?我不知道,肯不肯做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時未必做不來,但未必會替你做,因為不是靠這個吃飯。但外國專門印刷藝術書的,平日就是每個工作都是專門印這些,這就是分別。」Rusty 說。

但他們也認為,相片能否有新的意義,主要看攝影師或相片擁用人的想法,而澳門雖然有先天限制,但近年做出版的人多了,有些人開始用較手工、Zine的形式去創作自己的作品。「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限制,但不代表你不可以做。這也視乎藝術家、設計師、攝影師怎樣去克服各種限制,因為永遠都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