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鼓勵生育『真金白銀』還不夠

【香港中通社10月31日電】(記者吳一帆)近日香港特區新一份施政報告推出多項鼓勵生育措施，其中最具標誌性的莫過於向每名10月25日起出生，且父或母是香港永久居民的新生嬰兒，發放2萬元港元的現金獎勵，為期3年。這又引起了關於中國社會生育意願的討論。除香港外，當前中國各地一般也不乏“真金白銀”促生育的措施，但分析指，提升生育意願亦有賴寬和、友好的社會人文環境。

據中國主流期刊《國家治理》今年5月刊登的《中國公眾生育觀念調查報告（2023）》，收入壓力大、時間精力不足、教育成本高是育齡群體“不願生”的三個主要原因。該報告基於人民智庫於2023年2月8日至9日進行的網絡調查，共回收有效問卷2318份，接受調查者中男性佔63.92%，女性佔36.08%。調查發現，女性對於生育的壓力更大。60.70%的受訪女性表示要“保障女性權利，減少職場性別歧視，呼籲男性共擔生育責任”。

上海女性題材小說家涂夢珊10月31日接受香港中通社記者採訪時表示，生還是不生，其實對每個個體，尤其是每個女性而言，是一種風險衡量之下的選擇。據她觀察，在上海這樣生活節奏較快的中國一線城市，年輕夫婦的生育選擇往往跟整個家族能否對生育提供支持密切相關——包括經濟支持、照顧孩子的勞動支持及情感支持。如果夫妻雙方都忙於工作，家中又沒有長輩幫忙照顧孩子，而經濟能力上也無法僱人照顧，那很多人就選擇不生，或者至少不生二胎、三胎，這並不代表他們不期待成為父母。

當今中國社會，生育除了是女性的個人及家庭選擇，往往也關乎其職場發展、個人價值的成就。《中國青年報》今年3月引述首都經濟貿易大學人口發展研究中心教授茅倬彥的調研分析稱，隨著中國高等教育普及化，女性受教育程度越高，對自我職業發展的期望越高。當處於生育黃金期的女性面對就業和生育產生衝突時，她們很有可能選擇先實現自我價值。

鼓勵生育是中國近年才開始面對的課題。而對日本、韓國而言，則是至少近十幾年都致力攻關的難題。日韓為支持生育撒下的“真金白銀”不可謂不大方。據報道，韓國政府2022年共花費47萬億韓元用於應對低生育率，是歷年來相關預算最多的一年。日本政府今年6月1日公布了“不同尋常的少子化對策”計劃，寫明力爭到2030年代初實現兒童相關預算倍增。但兩國持續走低的生育率都顯示，這一難題不是僅靠錢就能解決。

值得一提的是，鼓勵生育應是建立在尊重多元個人選擇基礎之上。《中國公眾生育觀念調查報告（2023）》還顯示，當前，中國社會對個人生育選擇有了更大的寬容。例如，對於丁克家庭（即婚後不要孩子），調查顯示，58.07%的受訪者認為這是個人自由。今年2月，四川省生育登記取消登記人結婚限制。生成該報告的調查中，81.36%的人認為“將生育與婚姻脫鈎，是社會的一種進步和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