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是讓笑容包圍一切

高中學生與教師的關係十分微妙，他們在心智上未?成人卻非小孩，成熟中帶點稚氣，天真中夾雜狡猾。發自內心的言語往往讓人霎時感動，出自性情的行為則教老師感慨。獨演天使與魔鬼，莫怪乎患上憂鬱的同仁日增，課堂充斥負面情緒。

學生的言行讓我憶起外婆，讀過卜卜齋的她喜歡混雜「三字經」論人之初。潮童以粗口吟詩，在巨人前也只能抑止；吞雲吐霧是她的象徵，那份每天動手「捲煙草、摺煙紙」的專業精神，只怕煙不離手的校內「邊青」是望塵莫及。而打麻將是她最大嗜好，百歲指尖的靈活度大可與沉迷「觸屏轉珠」的時下相比。當然，要數最相似的便是她把七位子女玩弄於股掌之中，親人們每天為層出不窮的問題而疲於奔命，有苦自知。

這種狀況終有一天會完結，學生是高興畢業，而等待外婆的卻是死亡。本週四上午外婆在醫院中與世長辭，病床四周下了一整天的雨。下午尚有課堂的我不斷反問自己會否崩潰，怕不怕把悲傷散播給學生。擔憂，在踏進門口的瞬間消散，熟悉的環境、動作、對話與空氣反使我平靜，無疑我是過慮了。

「陳Sir真是開心果，話中總是搞笑帶道理。」

夾步帶跳的同學並未察覺到教師深處的喪親之痛，卻因解決了疑惑而喜形於色。「教師的專業是讓孩子在快樂中成長，所謂快樂便是以笑容面對一切成功與失敗。」沒有正面情緒的老師，如何教出笑容滿臉的學生？台灣教育學家歐陽教老師，字字智慧。

某天下午，當學生的言行讓你悲憤填膺，充滿負面情緒之際。莫忘了，我們是專業的。

後記：

以文弔外婆 何娟女士，願她能在彼岸安息，與外公團圓，家人能以笑容面對。 陳藝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