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病情 走出陰霾 兩精神分裂患者個案分享

2011-04-25

精神健康出問題,對患者的家庭、人際關係,以及工作有直接影響,有時病情影響,患者無法控制精緒,作出暴力行為、又或自言自語;少部份患者更有自殘、自殺傾向,令社會誤解,精神病患者全部都有異常和暴力行為,因而對他們疏遠,甚至歧視。 在怡樂軒協助下,本刊邀請了兩名正接受復康治療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大衛和惠政(化名)分享他們接受治療的經歷,以及如何衝破心理關口,接受治療,修復與家人的關係,重新感受家庭和諧和適度工作,重新踏上人生歷程。 今年三十九歲的大衛,十八年前發現自己患上精神分裂。他回想,當時經常感到頭暈、一段時間後發現出現幻覺、幻聽、發惡夢等症狀,一九九五年,他到醫院求診,醫生向他指出,他患有精神健康病。 一九九五年在接受治療的第一年,大衛第一次入住了前身的仁伯爵綜合醫院精神科大樓,至二零零八年,十三年間多次由於病情反覆需要多次進出病院。他形容自己的病情時好時壞。對於一個正值人生美好年華的人,這個是多麼殘酷和不敢相信的事實。起初大衛也不接受自己患有精神病,在家人和朋友支持下,在接受治療的十多年間,他終於接受了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事實。  

人生的遺憾 患病者態度對於治療效果和病情,有直接影響,如果他們接受自己患病,及早接受治療,有助治療效果。二十三歲這個美好的年華,很多後生仔會是拍拖、讀書或發展自己事業,對於大衛,他郤要在治療和進出病院中度過。這也是他感到生命中有遺憾,由於患有精神病,從沒拍過拖。 當時他心裡,十分不開心,也接受不到患病的事實。經過多年的治療,大衛對於自己患病轉了個新角度,把它當是一種普通病,以平常心看待。「人人都會有病,普遍人患上普通的病都要食藥,精神病也是一樣。」大衛說。正面看待自己的病,當是一種普通的患病看待,肯食藥和接受各種治療,病情慢慢穩定下來,零零八年開始,大衛由仁伯爵精神科轉介至怡樂軒,接受社區復康團體的專業治療和個案跟進。  

藥物及社區治療的幫助 來到怡樂軒,起初大衛也感到有點壓力,過著與社會脫節、人際關係差的十多年日子,要接觸新的人和事,重新適應和投入新環境,大衛感到有壓力,但這種壓力,他很快便適應下來,而且很快更投入了中心提供的職業團隊,參與由該中心職業治療師跟進的洗車隊,一邊工作,一邊嘗試重新開始新生活。 目前,大衛仍要接受藥物治療,同時在怡樂軒接受心理和職業治療。問到大衛,相比住院,你喜歡住院這種封閉式治療,還是怡樂軒這種開放和輔導性治療?大衛很明白,患有精神分裂症要長期服藥,控制病情,住院對他的幫助也很大,駐院的醫護人員令他了解到自己病情,阻止他情緒失控時的行為,院友的相互傾談,分享經歷,對於自己接受患病也有很大助益。怡樂軒的治療,可以改善他與家人的關係,透過參與洗車隊工作,令他有寄托,不會胡思亂想,也有體力勞動,有助改善身體,減低藥物對身體產生的副作用,最重要是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現時大衛透過參與洗車隊工作,擴闊了自己的社交,但社交圈子仍只局限於洗車隊的隊友和怡樂軒的會員。他感到,社會對於精神病患者仍有歧視,所以他不敢接觸新的朋友。 一九九六年,十九歲的惠政發現自己上堂時出現幻覺、幻聽等症狀,身體同時變得差,有時思想會轉牛角尖,家人帶他到衛生中心的成人保健求診。當時家人沒有告知他患上了精神分裂,所以患病初期,惠政如常上課,後因不能集中精神上課,而投身社會工作,一邊吃藥,一邊工作。二零零一年,他因為身體不適到仁伯爵綜合醫院急診求診,醫生發現了他患精神分裂症,告訴了惠政和他的家人,並轉介入住精神科大樓,接受住院治療。 一直都不知邊自己患有精神分裂症這種精神病,由得知病情到入院治療,僅是一刻間的事情,當時年僅二十一歲,對此事他至今一直印象深刻。「當初都接受唔到這件事。」他還清楚記得,第一次入院住了一個月零兩個星期。  

藥物副作用是折磨 對於這個經歷,遺留在惠政心底的,都是負面的事情,如藥物的副作用帶給他生理影響,如經常嗜睡、每個月打一次的針令他的“patpat”好痛,好幾次痛到唔想再打針,還有是住院的條件很差,設備不好等。以及「困」住接受治療,失去自由令他很不適應。有時藥物又會令他產生負面情緒,向負面思考事情,一度令惠政對食藥產生抗拒,不想再接受藥物治療。至近幾年轉用了新藥,副作用減低,這種抗藥心態才減退。  

家人支持至關重要 可能藥物副作用帶給惠政的副作用太多,惠政感到患了這病令他很辛苦,治療十多年仍未有好轉,而且自己還這麼年輕,當年僅二十多歲,心裡經常想,幾時會病好。幸好一直得到家人的支持,家人為他日後生活的擔憂、生活上的照顧和關心,陪伴惠政走過那種藥物副作用對身體影響的艱苦日子。 駐院的醫生護士也向他解釋,及早發現自己患有精神病,肯接受自己患病,對治療有良好效果,惠政是一個好例子。但他也感到,社會對於他們精神病人存在歧視,所以他不會與不熟的人接觸,尤其是剛發現自己患病時,更不敢告訴其他人,自我封閉起來。 患有精神分裂後,惠政與家人的關係一度變得惡劣,家人有時會不了解他為何會大叫或做出一些異常行為,經常罵他,令惠政更加不開心和感到來自家庭的壓力,經過中心人員對他及家人對病情的講解,現時大衛與家人的關係變得和諧。大衛和惠政兩人都因為出於家人的關懷和支持,堅持接受治療。  

未來會是灰色嗎? 由病情最差到目前穩定,重獲家人支持,重投社會,捱過了十多年的最壞發病日子,記者問大衛和惠政對未來有什麼希望,可惜他們的答案未有令記者感到喜悅。 大衛說﹕「對未來不知有什麼期望,由於自己讀書不多,相信搵工會好難,欠缺職業技能和學歷,不知未來如何面對生活。」 惠政也說﹕「無乜希望!」但說出了都市人遺忘了的基本希望:希望少點煩惱、平穩過日子。 怡樂軒經理,也是一名社工的陳淑儀分析,大多精神病患者患病時間長達十多年,這十多年他們都在接受治療或在進出精神病院中度過,人生過了空白的十多年,而且怡樂軒提供服務僅三年多,會員正接受精神復康的歷程,未必能反映出復康治療的成果。過去十多年的空白生活,也未必令他們對未來生活有幻想空間,實屬正常。以她接觸大衛和惠政的個案,她感到,兩人進展情況良好,尤其是與家人的關係,變回和諧,以及他們再度入院的次數反映出治療的成效。以大衛為例,陳淑儀指,大衛最長的住院時間為九個月,到怡樂軒接受服務前,平均每年進院接受治療一次,自零九年接受怡樂軒服務後已沒有進院治療,家人對他的信任度和接納度也不斷提高。惠政的情緒控制也得到改善,可以他們向正面發展。 精神病患者社交封閉,與社會對精神病的不正確理解、歧視有關係。精神復康是一條漫長的道路,家人和朋友的支持,以至復康機構提供合適治療都十分重要,大衛和惠政都是獲得家人和復康機構的支持,重投社會,迎接自己的美麗人生。都市人只顧勞碌奔波,願望是買車、買樓、升職加薪,物欲至上,當面對逆境,失意時便承受不了,郤不察覺壓力會傷害自己的精神健康。當精神健康的警鐘敲響,我們就要及早正視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