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都酒店 澳門現代建築物再利用先例

2016-05-09

去年,逾百市民聯署,要求文化局啟動愛都酒店及新花園市政泳池不動產類文化遺產評定程序。對於文化局最終決定不啟動程序的分析,其中一名聯署人「黑字」 (化名) 感到失望。他指出,在文化局交給文化遺產委員會的《舊愛都酒店及新花園泳池的資料及分析》中,未有詳盡分析愛都酒店的建築風格,卻不停重覆強調「加建」或沒建築特色等字眼。

「黑字」表示,公眾並不否認現在的愛都酒店經過改建,然而這個「改建」在澳門建築史上是創了先河。他指出,現在的愛都酒店,是在原有的一層高建築物上加建,建築師巧妙地利用了原一層高建築正立面的凹位 (圖一),來用作現今壁畫的位置。而現在的入口 (圖二),也是通向原本舊建築的入口位置。所以,能夠大膽地說,這是一座現代建築物再利用的先例,在澳門史無前例。

在文化局的資料及分析中也提及:「愛都酒店內部空間僅是單純的功能排佈,未見獨特的空間特色」。「黑字」反駁,現代建築的主要特色,就是按空間的功能來設計平面圖,而非像古典建築般對稱。他續說:「這是常識,(文化局) 強調反而會顯得無知。」

另外,文化局的資料及分析說:愛都酒店並非最早是酒店、娛樂場云云。「黑字」表示,當然知道第一所正規的娛樂場是中央酒店。他續說:「然而,愛都酒店是澳門第一所西式娛樂場,也是現在賭王何鴻燊先生的第一所賭場,是澳門博彩走向現代化的開端,怎會是沒有價值?(文化局的) 分析中沒有提及『西式』二字,是否有扭曲聯署者意思之嫌?」

曾改建改用途文物比比皆是

「黑字」認為,文化局以愛都酒店曾經加建、用途原本不是酒店的理據去否定其作為酒店幾十年的歷史,更為匪夷所思。他指出,在澳門,曾經過改建、改變用途、甚至重建的文物比比皆是。

例如:被文化局列入《全澳門第一批不動產評定》的西墳馬路六號 (俗稱「藍屋仔」),原是一層高的住宅,後加建一層和改建為政府辦公室,也與其原有用途無關係。文化局大樓、白馬行醫院 (今葡領事館)、高美士中葡中學經過多次改建,現在也是文物。還有更多例子未能盡錄。

至於,愛都酒店本身的建築風格、對稱、麻石基、黃金矩形決定壁畫位置、壁畫的風格和重要性等,在文化局的資料及分析中「通通隻字不提」。

「黑字」表示,當局至今未能完全解釋:為何文化局在二零零七年的街道準線圖,要求保留愛都酒店之立面、保留新花園泳池現有用途和特色 (花園、庭院等公共空間)?他問:若如官員早前所述,只為了限高才發出上述要求,何必要連新花園也保留?

關於新花園泳池,「黑字」強調,那是澳門唯一葡式折衷主義建築風格的公共建築。然而,文化局的資料及分析中,不但沒有提及『公共』二字,反而轉移視線,堆砌了一堆『紅瓦屋頂』例子作反駁。例子中,比較接近的是美副將和連勝馬路交界的一列別墅,因建成時間相約,但是,前者是別墅,新花園是泳池,性質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黑字」表示,文化局也抛出十九世紀的玫瑰堂、二十世紀初的嘉模墟作例子,此乃是建於不同年代、不同風格的建築,只是恰巧都有紅色瓦片屋頂,此舉例和之前指現代建築空間以功能分析一樣,又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做法。

《文化遺產保護法》第十八條 (評定標準):

將不動產評定為上條所指的任何類別,須至少符合下列一項標準:

(一) 在作為生活方式或歷史事實的特殊見證方面具重要性;

(二) 具美學、藝術、技術或物質上的固有價值;

(三) 具建築藝術的設計,以及其與城市或景觀的整合;

(四) 在作為象徵意義或宗教意義的見證方面具價值;

(五)在文化、歷史、社會或科學的研究方面的重要性。

「黑字」認為,愛都酒店和新花園泳池,至少符合上述 (一) 和 (二)。關於 (一),愛都酒店是澳門首家西式娛樂場,也是澳門現代博彩業起始點。新花園泳池則是澳門首個標準現代化泳池,是「吳陳比武」的地方,促成金庸武俠小說誕生。至於 (二),早已在聯署申述書中分析,不再詳細解釋。

然而,文化局的資料及分析完全對愛都酒店和新花園泳池的建築風格、特色、歷史重要性隻字不提,更沒有具體理據能反駁《文遺法》第十八條的標準。反而是著眼一些無謂、不合理的論點,也沒有正面回應聯署文件的問題,分析之淺,教人失望。

「黑字」表示,澳門設立了一個很好的《文化遺產保護法》和「文化遺產委員會」制度。但是,文化遺產委員會一連兩次不對有爭議的潛在文物提起評定程序。他說:「一連兩次連 (評定程序的) 討論也省掉,直接宣佈死刑,我十分質疑此制度的存在價值。」

「在愛都事件中,官員不停強調民意大方向是拆毀愛都,但是,文物保護工作,是由專業決定還是由民意主導?」「黑字」表示,就算由社會文化司發起的調研,扭曲「再利用」的原意,將「再利用」變成 「重建」,公眾看到結果也不是一面倒傾向拆毀愛都酒店,也有一大部份人希望作某些保留。

「黑字」慨嘆,保育與發展,不一定是對立的,外地的例子多不勝數。為何澳門總是學不到,為何澳門總是只能二選一,勢要把保育和發展推向對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