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與腹

看過英國作家奧威爾《一九八四》小說的人，相信都會更加理解自由的可貴，更加清楚認識極權對人的肉體、甚至靈魂的侵害可到何種地步。也驚歎成書於一九四八年的政治諷刺小說，一些場景與預見，在六十年後的人類社會還續存在，尤其今天依然生活在極權專制國家裡的人們，感受至深。 奧威爾的《一九八四》甚至要比他的《動物農莊》對獨裁極權有更深的描寫與批判，在  《一九八四》裡，獨裁統治者可以民眾臉上的「表情」來判他們的罪，謂之「臉罪」，這與我國古時的「腹非罪」何其相似。 據《漢書‧食貨志》載：「異為濟南亭長，以廉直稍遷至九卿。上與湯既造白鹿皮幣，問異。異曰：「今王侯朝賀以倉璧，直數千，而其皮薦反四十萬，本末不相稱。」天子不說。湯又與 異有隙，及人有告異以它議，事下湯治。異與客語，客語初令下有不便者，異不應，微反脣。湯奏當異九卿見令不便，不入言而腹非，論死。自是後有腹非之法比， 而公卿大夫多諂諛取容。」 說是武帝下令造白鹿皮幣，大司農顏異未表贊同。有訪客與顏異談及改幣令下後頗感不便，顏異不敢正面回答   「異不應，微反唇」....只是嘴唇輕輕動了一下，便被判個「腹非罪」論死。嗣後，漢律便有了「不說甚麼，也要判死」的「腹非罪」了。 雖說「臉罪」與「腹非罪」相似.....但也不盡同，「腹非罪」並非對所有臣民適用，它僅對身居國家要職因未有如實表態或忠實建言之責任者適用(見令不便，不入言而腹非)， 也就是说，，對草民不會追究其「腹非罪」。  從歷史記載看，漢代也的確沒有追究在野人士或平民百姓「腹非罪」的記載。當然「腹非罪」是專制王權極度強化的產物...旨在维護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威！可是到了今天， 「腹非罪」也許沒有了，卻走出如《一九八四》小說裡的「臉罪」來，是何等悲涼！究竟我們再要等到何時才會有更多人覺醒，對依然存在的專制體制說「不」？ 東方生 本欄言論只代表作者個人意見，不代表本報立場。